自1988年乒乓球被纳入奥运会以来,共计10届比赛共斩获42枚金牌(前8届中国乒乓球比赛分为4个大项共4枚金牌,2020年东京奥运会起增加1枚混双金牌),中国队夺得其中37枚金牌,多次包揽全部金牌。在世乒赛、国际乒联世界杯等国际大赛上,中国队也是频频夺冠,体现出中国在该项目上的绝对统治力。
如今,人人都知道乒乓球是中国的“国球”,几乎没有人忘记这项运动起源于英国。如同佛教的中国化,乒乓球也经历了类似的过程,成为中国的“国球”,在发源地逐渐衰落,在中国却蓬勃发展。由六祖慧能“开悟心性”而发扬的禅宗,从中国传到朝鲜半岛、日本、越南乃至世界各地,影响深远。如今,说到禅宗,没有人会认为它是外来之物,乒乓球也是如此。中国乒乓球不仅拥有时常垄断冠军的奥运会、世锦赛战绩,一代又一代的大满贯国手,更是遍布社区、学校,深入城市、乡村。
刘国梁曾在微博上透露过一组数据:我国有近1亿乒乓球运动者,其中专业运动员2000人,体校业余乒乓球运动员3万余人,同时,每周打球2次以上、每次打球时间在1小时以上的业余乒乓球爱好者达8300多万。
就连乒乓球的中文译法也是天才之举。1901年,英国制造商J. & Son Ltd将拟声词“ping-pong”注册为商标,中文单词“ping pong”既是拟声词又是象形词,就好像两名球员在桌子的两边“肉搏”。
19世纪末,网球运动在欧洲盛行。但由于场地、天气等限制,一些英国大学生把网球运动“搬”到室内,用餐桌当球台,用书本当球网,用羊皮纸当球拍,逐渐发展成为乒乓球。因此,乒乓球的英文名称也叫table (桌球)或 (室内网球)。
1904年,上海文具店老板汪道午从日本购买了10套乒乓球用具,乒乓球运动从此进入中国。1926年,国际乒乓球邀请赛在德国柏林举行,国际乒乓球联合会同期成立。多年的发展也使乒乓球拍、比赛用球、规则发生了很大变化。最初的球拍是稍微加工过的木板,后来有人在球拍上贴了一层羊皮,再后来欧洲人在球拍上贴上了带有橡胶颗粒的橡胶。20世纪50年代初,日本人发明了海绵较厚的球拍。
1959年,第25届世乒赛在联邦德国多特蒙德举行,中国选手容国团战胜强手,夺得男单冠军,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个世界锦标赛。1961年,第26届世乒赛在北京举行,由容国团、王传耀、许寅生、庄则栋、李富荣组成的中国男队在男团决赛中击败了曾经称霸世界乒坛的日本队。这些也是乒乓球成为中国“国球”的重要起点。
乒乓球于1988年夏天首次被列为奥运会正式比赛项目。作为亚洲队的代表,中国男乒一直与欧洲乒乓球冠军瑞典队处于长期对抗之中。随着孔令辉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男单决赛中3比2战胜瑞典名将瓦尔德内尔,中国正式进入全面称霸乒坛的时代。巴黎奥运会,中国乒乓球队再次包揽全部金牌,国球地位不可动摇。
福原爱、水谷隼、伊藤美诚、石川佳纯等日本乒乓球运动员均在中国接受过高水平训练。中国乒乓球教练员也多出国执教,归化代表国外参赛的中国球员也不少。中国乒乓球人才外溢,形成一支特殊的“海外军团”。有“大魔王”之称的中国女乒前明星球员张怡宁也曾远赴欧洲担任青少年教练。
巴黎奥运会上,中国网球也取得重大突破,郑琴文夺得女单决赛冠军,夺得首枚奥运网球单打金牌;张志珍和王欣瑜组合闯入混双决赛,夺得珍贵银牌。如今,进口“乒乓球”在中国成功本土化,网球有望成为下一个“国球”吗?
一个国家不一定只有一种“国球”。以体育强国美国为例,棒球被认为是美国的“国球”,在很多美国电影中,纽约人总是关注洋基队的比赛。但橄榄球和篮球也可以被称为美国的“国球”,前者每年的“超级碗”赛事和后者的NBA影响力深远。一项球类运动也可以是多个国家的“国球”,比如日本也将棒球视为“国球”,足球则是至少两个南美国家巴西和阿根廷的“国球”。
广泛的民众参与、巨大的粉丝市场、顶级的国际比赛水平、源源不断的明星,或许是“国民运动”诞生的重大条件。乒乓球运动的普及,只需要一张石桌、几块砖头做成的球网,为中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提供了一个门槛极低的体育舞台。毕竟,在以前中国人连温饱都吃不饱的时候,体育是奢侈品。乒乓球运动在中国的普及史,就是一部大众体育的启示录。
随着改革开放,特别是新世纪以来中国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中产阶级网球运动有潜力进入国人的视野。近年来,网球运动在中国迅速普及。根据国际网球联合会发布的《2021年全球网球报告》,2020年,中国约有2000万人参与网球运动(每年至少一次),位居世界第二。而排名第一的美国网球运动参与人数仅比中国多100多万。中国网球场数量已达到约5万块,位居世界第二,但这一数量还不到美国网球场数量(21万多块)的四分之一。
郑琴文出生于湖北十堰,一个内地小城市。家人能为她投入巨资训练,为她聘请顶级教练,让她到国外训练比赛,学习英语,变得开朗自信。这也是改革开放红利的体现。在四大满贯赛事的加持下,网球的市场化、国际化程度远高于乒乓球。顶级网球运动员除了能赚取丰厚的奖金,还能接到不少商业代言。全球收入排名前十的女运动员中,有九位是网球运动员2024网球联合会杯决赛,另一位就是谷爱凌。郑琴文目前还不在这九人之中,但在奥运金牌的巨大光环下,进入榜单只是时间问题。
经济因素只是网球运动在中国普及发展的基础,更重要的是民众的参与意愿和郑琴文等球星的带动作用。越来越多的中国人青睐网球或许不难理解。相比于注重身体对抗、强调团队配合的大球2024网球联合会杯决赛,中国人对小球情有独钟。双打比赛虽然也需要配合,但单打毕竟是小球的主流。隔网决胜负,双方各尊各的。靠技术和变化“以柔克刚”似乎特别符合中国人的文化性格。除了乒乓球,羽毛球在中国也有着巨大的群众基础。网球起步较晚,主要是因为之前的硬件和软件条件还不具备。
网球和乒乓球在中国还有一个不同点。国家乒乓球队依然是举国体制,而网球从2009年开始实行运动员“单飞”模式。运动员可以自行管理训练和比赛,相应的奖金和商业收入大部分归运动员所有,实现自负盈亏。这是因为相较于乒乓球2024网球联合会杯决赛,网球商业化程度更成熟,职业化程度较高,顶级职业运动员可以通过比赛和商业代言赚取巨额收入。自从允许运动员单飞、实行商业模式以来,中国网球不少选手脱颖而出,包括首次夺得法网和澳网女单冠军的李娜,以及在2024年澳网还获得女单亚军的奥运会女单冠军郑琴文。举国体制和市场化哪种模式更好?或许,这两种模式未来可以相互竞争。
网球要成为中国的“国球”,仍面临巨大挑战。相比乒乓球,职业网球对运动员的力量和耐力要求更高。中国已经走出了李娜、郑琴文,未来男网能否走出自己的德约科维奇、纳达尔?让我们拭目以待。